瞻云 第58(3 / 3)
然跪至日暮, 身已打颤僵硬, 面色青苍。
贴身的随从劝道, “白日尚有黄门监察, 如今入夜,黄门歇下,公子也歇一歇吧。陛下多半是睁只眼闭只眼, 否则定让禁卫军监察,如何谴那弱不禁风的小黄门!”
雪已经停了,夜幕下微微泛出暗红色的幽光。
温颐长跪不起, 只让随从也去休息,给他备些姜汤即可。草庐三面围合,南面无门, 夜风毫不留情地刮进来。
廿五清晨, 温颐双膝已经没有知觉, 人摇摇欲坠, 随从奉来姜汤,他五指僵麻无法端握, 只得勉强就着随从的手饮下。
这日午后, 他开始咳嗽, 头阵阵发昏,显然是染了风寒,熬至半夜时分晕了过去。
黄门闻讯,挨到廿六天亮, 匆匆回去皇城请命:是惩罚依旧还是先请医官救治?
庐江将这话递入椒房殿时,江瞻云正搂着暖炉歪在榻上,一张脸白得厉害,额头布满了细细的薄汗。
“陛下这是怎么了?”庐江大惊。
江瞻云双眼虚阖,两手紧捂暖炉帖在小腹上,“无事,就是癸水来了。”
十三晌午薛壑回去后,着人送来了“半月阴”和假孕的解药。奈何这两味要都是极阴寒的药,虽然服了解药毒素已除,但多少对身子有影响,尚需慢慢调理。
太医署妙手回春,配的药甚是有效,二十余日服了六服汤药,癸水果然来了。但到底不是大罗金仙,遏制不住伴随癸水来时的疼痛,只说熬过一两日就好。主要是她前头落入泾水受寒气侵袭太重,无事伤身一切皆好;稍有刺激便似如今这般,各种不适。
“他晕过去了?”江瞻云将将用完一盏姜枣汤,缓过一阵绞痛,“也太实心眼了,朕不过是象征性谴了个黄门去,容得他歇息。”
“您君令之下,想来他不敢违拗。” 庐江坐来床榻,给她拭去额上细汗。
“明明可以不遵的,他却非要这般扎眼地遵守。”江瞻云闭着双眼喘息,“姑母说他图甚?”
北宫门前自昨日午后,就有朝臣接连跪着,到这会已经陆续跪了近二十余人。庐江回想这一幕,“黄门和朝臣都在等陛下的意思,可是免了太常的罚,赶紧让医官去救治?”
当是汤药起了效果,江瞻云因小腹疼痛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,冷汗慢慢止住了,整个人舒坦不少。
她长睫扑闪了几下,似要睁眼说话。
“陛下吩咐即可。”庐江给她掖了掖被衾。
江瞻云“嗯”了声,却没有下文。
庐江轻轻唤了她两回,皆不得应,未几闻她呼吸匀了,竟是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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