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谈男友 第139(1 / 2)
她走去13楼,站在总监室门前,正要敲门,忽而听见了某种声音,像是乐器。
幽幽呜呜的曲子从门缝泄出,空灵哀婉。
温葶顿足,新总监称得上冷血,没想到还有这么忧愁善感的一面。
她听了会儿,判断出是埙,但听不出具体是什么曲,像是什么深宫冷院的悲歌,充满了凄凉孤寂。
温葶打算等这一曲结束再敲门,不料那埙声很快便断了。
她又等了一会儿,再没有乐声了,遂试探着敲了敲门,“总监?”
“进来。”
温葶推门,看见男人站在窗边的茶几前,半垂着眉眼,往缠枝香炉里添香粉。
他点了香,袅袅红烟升起,镂空鸟喙的香炉盖子盖上,磕出轻响。
合上香炉,他转眸朝温葶瞥来。
那双凤眸漆黑空洞,不复先前的热切亢奋,徒留一派冰凉死寂。
狂想大厦
[得到了我的羽毛, 总该告诉我你的姓名。]
那天晚上,宫白蝶站在镜子前,看着自己拥有的新身体。
镜子里的人陌生无比,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摆脱温葶。
他舍弃了她赋予他的长发、舍弃她赋予的五官、身材、服饰, 舍弃了她一笔一画囚住他的无尽地狱。
[嘎,和你说话呢,]燕子不满地催促, [我总该知道怎么叫你吧!]
“宫…”他开口,旋即止音。
良久, 他对着镜子里全新的自己勾唇,“……宫非白。”
“我的名字, 宫非白。”
他舍弃了。
她套在他身上的一切痕迹,都要被抹除干净。
……
“妻主不必担心, 我有办法让您无虞。醒后,您只需…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 梦境被强行截断。
“妻主、妻主!”宫白蝶仓惶朝前伸手,没能挽留住一点温葶的意识碎片。
西装短发的男人出现在身后, 冷睇着他:“你要干什么。”
最后一点气息从指尖流散,宫白蝶怅然跌坐在地。
他歪着头,失神发呆,了无生气。
半晌, 他张开修长的五指,抓着自己的脸, 低低笑了起来,殷红的嘴唇在苍白的指缝间蠕动:“不让我说,你不让我说,咯咯咯你怕了……”
宫非白漠然俯望被缠了满身珠链的男人。
他的红袍、发丝卡在珠链里, 珠链陷在皮肉里,从头到脚皆是纠葛,作茧自缚,自己被自己越锁越紧。
他在珠链和指缝间笑:“听了么,她不在乎什么云鹤唳、什么覃穆。除了我,谁都不会让她伤心。”
站着的宫非白缄默不语。
地上的宫白蝶回眸,扭过身来,腰拗得像是生生折断。
“我要干什么?”妖冶的凤眸躲在手指间笑,“我要为妻主排忧解难,我要告诉她如何破局。”
宫非白终是笑了,他望着匍匐在地上的自己:“可怜你一片痴心,你说了,她就会信?不如打个赌,若她信你,仅凭你一句话愿意自杀,我就永远回到牢笼里。”
“哈哈、哈哈哈哈、哈哈哈哈……”扭腰回望的宫白蝶大笑出声,笑得满身珍珠震颤,长发晃出水色乌光。
宫非白眯眸:“笑什么。”
“何必自戕?”
宫白蝶软下腰来,松散的红袍和珠链淌了满地,他斜卧枕着自己的长发,自下往上地瞧宫非白。
“贱人。”他兀地开口,轻轻绕绕启唇呵气,“我只要她强了你,你还有什么骨气?”
宫非白睁眸。
“哈哈哈、呵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蝴蝶金光所照之处回荡着痴鬼猖獗的狂笑。
宫白蝶瘫在地上,像一抔糜烂的花泥,腐烂消融,变为一卷红烟,袭向西装革履的宫非白,与他融为一体。
红烟入体,男人面若冰霜的脸上揉进四分笑意。
像是白料里调了抹红,由此变得妩媚多情。
他抬手,摘下黑色的手套。
苍白的指尖沾了点暗红,散发出药酒的苦气。
宫白蝶伸出舌尖,将手指含入唇中,舔净细品。
他本以为,她至少会为还在下蛋的金鸡伤感痛苦。
他心心念念期待了那么久的游戏,却没算到原来人竟可以如此无情。
连云鹤唳和覃穆的死都触动不了她分毫,那这场游戏还有什么乐趣……
……
合上香炉,宫白蝶看向站在面前的温葶。
女人挽起耳边的碎发,冲他为难地浅笑。
“抱歉总监,楼下在搜查每个人的食物,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藏,借用了您的柜子。”她摆出毫无诚意的愧疚,“事先没和您打声招呼,真对不起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宫白蝶温声道,“我理解你的难处,不用介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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