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座饿了(1 / 2)
北平城有两处极受士子文人青睐的茶室,青鸾院与紫霞阁,侯羡是这两处的常客。
说是茶室,实为风月场。明律严禁官员涉足此类场所,唯独侯羡是个例外。
当他一身玄色锦服,自那扇专为他辟出的小门步入静室时,紫霞阁的老鸨已屏息等候多时。
“大人,”她躬身递上一卷名册,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谄媚,“这些都是今日精心挑选的姑娘,请您过目。”
侯羡来的时间从不固定,有时隔月,有时旬日便至。全看他是否受伤,或是……饥饿的程度。但每一次前来,必先经教坊司暗中安排,指定是去青鸾院还是紫霞阁。这意味着,他的一切所为,皆在圣上的默许之中。
而本月,侯少监已连续叁夜踏足紫霞阁——这是前所未有之事。更蹊跷的是,前两夜选中的姑娘,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被狼狈地赶出房门,而后他便匆匆离去。若在往常,他是要留宿到天明的。
老鸨此刻心已悬到了嗓子眼。若今夜再伺候不周,莫说这紫霞阁要关门大吉,教坊司的责罚她更是承担不起!
侯羡漫不经心地抬眼,目光掠过眼前十余名姿态各异的妙龄女子。她们或媚眼如丝,或含羞带怯。他的视线最终停在最右侧——那个始终低垂着头,身子微微发颤的少女身上。
指尖随意一点。
“就她。”
老鸨如蒙大赦,忙不迭地将其他女子挥退,独留下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,与这位活阎王共处一室。
少女垂首静立榻边,双手紧紧攥着衣袖,不敢抬头。
侯羡躺在榻上,斜倚着凭几,眸光掠过她低垂的眼睫,定在眼尾那粒朱砂。血色小痣在烛光下宛若一滴将凝未凝的血珠。
他一瞬的失神。
“过来。”
少女怯怯地挪了半步,绣鞋在番邦地毯上踌躇,依旧垂着头。
“怎么,&ot;他声音里透出寒意,“紫霞阁没教过你规矩?”
这话惊得她双膝发软,险些跪倒在地。少女颤抖着爬上锦榻,却只敢僵卧在边缘,连衣角都恐碰到他的袍袖。
侯羡眸色一沉。这般抗拒的姿态,竟与那人如出一辙。
他失去耐心,猛地探手扣住少女纤细的脖颈,将人拽到面前。鼻尖相抵,细细嗅闻——虽无那缕勾人的甜香,却是同她一样,有皂角的清苦。
当犬齿刺入肌肤的刹那,少女在他掌下剧烈颤抖,随即昏死过去。侯羡只尝了一口便用力推开,将口中腥血淬在地上,连饮叁盏清茶也洗不去那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自从那夜在密室尝过文俶的血,那些寻常血食都变得难以下咽。那缕甜香仿佛已渗入骨髓,成了他唯一的渴求。
难道真要困死在这执念里?
侯羡霍然起身,眼前晃过那截雪白的颈子,青色血脉在薄肤下若隐若现,无声地撩拨着他最原始的渴望。还有那双永远带着叁分倔强的眼睛……
静室门被重重合上,唯剩昏迷的少女与满室依兰花香,在渐沉的夜色里无声蔓延。
叁更梆响在士子街尽头幽幽飘散,一道玄影如夜枭般悄无声息落在寓馆屋顶。锦靴踩着青瓦,未发出半点声响,只有夜风抚过衣袂的微动。
渐渐靠近那间亮着暖光的小屋,空气中飘荡着稠得化不开的绵绵声响。
侯羡一双阴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——即便屋内人极力压抑,那断续的呻吟与低喘仍如蛛丝般,缠得满身都是。
他俯身轻掀一片屋瓦,暧昧的声浪顿时汹涌而出。
文俶正仰卧在锦被间,杏眸半阖,樱唇微张,晶莹的涎液顺着唇角滑落。
她双颊染着潮动的胭色,宛如春桃初绽。双手正情不自禁抚弄着自己雪白的乳肉,指尖在那两点嫣红乳珠上流连辗转。腿心被李文博撑开到极致,随着他一次次深入浅出的顶弄,她止不住地扭动腰肢,发出婉转娇吟,香汗浸湿了身下锦褥。
满室弥漫着情动的麝香,与她身上的甜腻交缠在一起,丝丝缕缕飘上屋檐,钻入偷窥之人的鼻腔。
侯羡忽觉喉间发紧,不自觉喉头轻滚。
他抬手按住自己心口,竟又跳的这般厉害。
一声轻笑逸出唇角,带着几分自嘲。
缓缓仰面躺下,双臂枕在脑后,任由一室春色与撩人甜香在身侧萦绕。
他抬眼望向墨色的天幕。
今夜无月无星,唯有漫无边际的寂寥。
文俶并不畏惧侯羡。
与他相处愈久,她愈发觉得,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司礼监少监,也不过是个凭着本能寻觅新奇玩物的稚童。
侯羡自有一套异于常人的准则,衡量万物的尺度唯有一条——是否足够有趣。
且痴迷于危险带来的战栗。
青鸾院那夜便是明证,他早知此行背后藏着杀机,却偏要亲身涉险。
当刺客的利刃破风而来,文俶清晰地看见,他眼底迸发的并非惊惧,而是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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