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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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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容从头顶摘下小泥偶,小泥偶被他捧在手里,呆呆地歪歪脑袋,然后将胳膊放到自己的脑袋顶,给他比了个心。

殷容噗嗤一下笑出来,又忍不住去偷偷瞄上神,恰好上神也在看他,那双银白的眼瞳里,倒映出小小一个他。

神明将凡人纳入眼底,一霎也如永恒。

殷容眨了一下眼睛,露出一个灿烂的笑。

唔他现在开始有点,嗯、真情实感地喜欢下雪天了。

头顶上飘落的风雪渐止,是千帆发现他在殿前淋雪,为他撑起了伞。

这一下将殷容从回忆中拉出,他为着心中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念想坚持了两年,却在这一刻忽然明白,这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执着。

他抬手抚去肩上雪痕,很慢很慢:“回吧。”

殿中的敲击声依旧似有若无,可殷容在这样的敲击声中,写下了一道圣旨。

殷容登基的第三年,过去的旧年号“元鼎”变更“景明”,国都从此唤作“兆丰”。

景明元年,他亲手封存了那套加冠的礼服,撤掉了案桌上的盒子,加开了第一届恩科。

逝水不能东流,金乌不可西升,人总要向前看。

新的年号打磨掉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天真的少年气,慢慢转变为威仪深重的天子。

敲击声慢慢少了,他慢慢能睡得着觉了,他还是常常擦拭那个盒子,擦拭那些旧物,只是很少再打开它。

后来,教过他武术的聂暗千里迢迢给他寄来了一封信,告知他延缓小泥偶寿命的方法———灵芝、人参那些上神口中有灵气的珍物,能够延缓它的风化。

可这方法并不是让时间在它身上静止,殷容每次打开,那个不再动弹的小泥偶每次都比上一次有更加细微的残破。

登基前天下各处的异象只不过隔了几年,似乎就在殷容的记忆里化作了一场臆想出来的、模糊的梦。

神明真的为他而来?

神明真的曾垂青于他?

断断续续消失了两年的敲击声卷土重来,一次长过一次。

很少生命的殷容病倒了,太医说不是身体上的疾病,是心病。

“朕没有什么心病。”他说,“只是又犯了幻听的老毛病。”

他积极地吃药,积极地配合治疗,尽力无视那似有若无的敲击声,于是那敲击声再次隐匿。

景明三年,殷容只听到过五百六十三次敲击声。

景明四年,殷容只听到三百七十二次敲击声。

景明五年,只有一百二十七次,第一百二十七次和第一百二十六次,足足间隔了小半个月。

只是第一百二十七次敲击过去许久,殷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盒子。

上神养他的第一年,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,于是上神便搜罗了民间故事讲给他听,其中有一个“狼来了”的故事。

他总是希望那只“狼”能真正出现在他眼前,可换来的,永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。

“砰、咚———”

盒子似乎又响了起来。

第三千六百五十八次。

在上神离开的第七年。

“咔哒———”

窗梢被拨开, 窗户还未被掀起,声音就先传到耳边:“今天准备给我投喂点什么呢?泊渊大侠~”

泊渊从怀里掏出还热着的酥糕,从那半开着的窗户下递过去, 向上掀的窗户停止了, 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伸出来,像猫儿似的抓走了掌心那包酥糕。

开到一半的窗户停在那里,窗户后传来窸窸窣窣解麻绳的声音。

泊渊自力更生地去推那半截没打开的窗户:“退远点儿,小鱼, 小心撞到你了。”

等了一小会儿后,泊渊才用力将窗户向内一推,动作轻盈地撑着窗框翻进来。

小鱼似乎才刚起没多久,穿着松松垮垮的橙金色寝衣,装着温水的铜盆搁在架子上冒着袅袅热气,粘湿的发梢贴在脸颊边, 更显唇红齿白。

“新口味好吃。”小鱼一手捧着酥糕, 另一只手捏着小半块没吃完的糕饼, 见他进来立刻将剩下的半块塞嘴里, 然后从油纸包里取了一块递给他, “尝尝。”

泊渊没伸手接,而是凑过去弯腰直接从小鱼手里叼走了那块,新出的酥糕是桂花味的, 吃起来甜而不腻,泊渊同他一样吃得腮帮子鼓鼓, 两个人一对视,都忍不住笑起来。

泊渊在铜盆里净了手,拽着他那沉迷吃酥糕的小鱼到镜子旁,按着人坐下, 随后又去找梳子。

大殷的江湖人发型大多追求简洁利落,要么束起来用发冠冠住,要么就梳个高马尾,绑个和衣服配套的发带。

泊渊喜欢看他的小鱼梳个高马尾,走动的时候马尾在身后甩啊甩,活泼又利落,带着一股子生机勃勃的劲儿。

小鱼没到儋州之前或许习惯了有人给他打理头发,被按在镜子前梳头的时候特别配合,可能是家里长辈宠的吧。

找了梳子,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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